說實話，我相信這個年大家都沒過好，都為湖北武漢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疫情所揪心。這次引發(fā)這場疫情的還是冠狀病毒，只不過是一種新版的冠狀病毒，這種玩意兒以前誰都沒碰到過。
說起來，冠狀病毒以前一直沒有被大家重視，因為這東西比較弱。1912年，有1只貓得了一種被稱為“傳染性腹膜炎”的病，簡稱叫“貓傳腹”，有人給它拍了照片。這是第一只留下證據(jù)的“貓傳腹”患者。當時沒人知道這種病是怎么一回事兒。到了上世紀60年代，人們才搞清楚，實際上貓傳腹就是冠狀病毒導致的。有不少的喵星人就是因為得了這種病而丟了命。
1937年，博德特和哈德森從小雞體內(nèi)第一次分離到了冠狀病毒，這說明冠狀病毒在自然界里是很常見的東西。到了上世紀50年代?？茖W家們研究人的感冒，發(fā)現(xiàn)有一半的普通感冒是由鼻病毒引起的。
這種病毒本來就存在于我們的鼻腔，平時是沒事兒的，我們?nèi)祟惖拿庖呦到y(tǒng)能夠壓制住鼻病毒，一旦我們的抵抗力下降。就壓不住鼻病毒了，于是我們就開始打噴嚏流鼻涕，弄不好還要發(fā)燒，這就是普通的感冒。
鼻病毒
但是鼻病毒只能對一半的感冒負責。另外一半是怎么回事兒呢？還需要繼續(xù)研究。1961年，肯德爾等對一些不明病因感冒的患者進行了研究，他們把這些患者的鼻腔沖洗液給直接接種到細胞里邊培養(yǎng)，結(jié)果啥也沒找到，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兒發(fā)生。也就是說在當時的技術(shù)條件下是看不到什么東西的。他們只好把這些標本保存在-70℃的冰箱里。說來有點惡心，冰箱里保存了好多管鼻涕。
過了4年，到了1965年，另外兩位科學家泰瑞爾和拜諾要研究感冒病毒，冰箱里還留著兩管子標本呢。就拿出來做實驗復查。還是照方抓藥，把這些液體接種到細胞里面培養(yǎng)，結(jié)果失敗了，也看不到什么特別的現(xiàn)象。又接種到了雞的胚胎里，結(jié)果仍然是失敗的。不得已，必須進行人體試驗。他們是在從人體取出來的一些細胞里面培養(yǎng)的。他們這一次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種病毒。這種病毒不能耐受乙醚，也很怕熱。試驗繼續(xù)進行，他們把這種病毒接種在人胚氣管纖毛細胞里面進行培養(yǎng)，又經(jīng)多次人體試驗和干擾試驗，終于把病毒分離出來了。當時，這種病毒被命名為B814。把這種病毒接種到志愿者的鼻腔里，志愿者都出現(xiàn)了感冒的癥狀。擺明了就是這個東西造成了感冒。
到了1967年，阿爾梅達和同事們用電子顯微鏡觀察到了這些新病毒，看到了這些病毒的樣子，而且基本確定，就是這些病毒是可以引起普通感冒的。同時發(fā)現(xiàn)這些病毒是一種有包膜的RNA病毒。
電子顯微鏡拍攝的照片是扁平的，在畫面上，就是一個圓圈加上周圍一圈放光芒一樣的尖。有點像歐洲王室的王冠，俯視下去，就看到一個圈，周圍長了若干的角，角尖上有個小圓球。所以就給這種病毒起名字叫“冠狀病毒”。
實際上呢，這種病毒是個三維的圓球，渾身上下長著很多金針菇一樣的突起，有點像個蒺藜球，平均直徑100納米。這個病毒算是比較大的了。這種病毒的基因組是一條單股正鏈RNA，長度約為3萬個核酸，屬于基因組最大的RNA病毒之一。
1975年，第2種引起人類疾病的冠狀病毒被發(fā)現(xiàn)。這種冠狀病毒是從拉肚子的病人的糞便中分離出來的，大家認為就是這東西造成了人拉肚子，它就是病源。為了和以前從感冒患者呼吸道之中分離出來的冠狀病毒相區(qū)別，把這兩種病毒分別定名為人呼吸道冠狀病毒和人腸道冠狀病毒。
20世紀70年代以來，國際上統(tǒng)一了冠狀病毒的命名，了解了病毒的基因結(jié)構(gòu)和部分功能，研究出好幾種可識別病毒生長的指標，只有定下指標，才能檢測你是陽性陰性？你中刀還是沒中刀??？科學家發(fā)現(xiàn)，冠狀病毒怕熱，冬春季節(jié)比較活躍，夏天就蔫兒了。每次感冒高發(fā)的季節(jié)，成年人之中有15%是冠狀病毒引起的。
很多人搞不清楚細菌和病毒，細菌是個單獨的生命體，是個原核生物，是可以自己分裂繁殖的。但是病毒就不是了，病毒只是一段遺傳信息片段，外面包了個殼。所以病毒無法單獨復制繁殖，必須插進細胞里面，利用細胞的分裂復制機制來擴大傳播。計算機病毒之所以叫“病毒”，就是因為干的事兒差不多。所以把這種把自己插進別的程序里面，借助別的程序的運行來繁殖和傳播的程序片段叫做計算機病毒，這還是蠻貼切的，還真的很像。
因為細菌是個完整的生物，所以是會死的，用抗生素就可以殺掉大部分的細菌。但是病毒不是完整的生命體，必須插進別的細胞里面才能發(fā)揮作用，到底算不算是個生物這還兩說著呢。因此很難殺。如果導致疾病的是病毒而不是細菌，那么打抗生素是沒用的。只能靠人體強大的免疫系統(tǒng)來驅(qū)除病毒。
大部分的冠狀病毒跟人沒關(guān)系，都是只能感染動物。在20世紀，大家只知道2種冠狀病毒能感染人類，而且都是那種弱雞。只能引發(fā)一些普通的感冒。因此關(guān)注這種病毒的人不多。沒人能想到這么個弱雞居然能爆發(fā)出這么強的威力，實在是小看了這家伙。好在冠狀病毒在動物身上很普遍，因此還是有一些科學家在研究，這也就保留下來一些研究者。
但是這些科學家做冷門的冠狀病毒研究，其實在當時是看不出效益的，因為這個病毒太弱雞，不會對人造成傷害，所以總是得不到足夠的資金撥款，最慘的時候研究人員差點洗手不干了，扛起包袱要改行。就在這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劫難改變了這些科學家的命運。好在保留了一批搞基礎(chǔ)研究的學者，否則的話，恐怕疾控部門想找個專業(yè)對口的專家問問都困難。
2002年~2003年，冠狀病毒第一次顯示出了意想不到的殺傷力，首先中招的就是我們中國。從2002年的11月末開始，一種奇怪的病悄悄的在廣東境內(nèi)傳播。他們出現(xiàn)的癥狀都類似：比如發(fā)高燒、咳嗽、呼吸困難、胸片顯示雙肺陰影，部分病人出現(xiàn)了呼吸衰竭。更要命的是，各種抗生素都不見效，沒個屁用。從這一點來看，當時都沒搞清楚病因到底是什么，到底是細菌還是病毒呢？看來不像是細菌。當時把這種病叫做“非典型肺炎”。最早與病人接觸的一些人，很快都被傳染上了，比如親屬、醫(yī)生和護士。
在2003年的2月底，廣州的一位醫(yī)生去香港參加親屬的婚禮，住在了九龍的京華酒店。這位醫(yī)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傳染了非典型肺炎，他在廣州的時候照X光片，發(fā)現(xiàn)肺部有陰影，他還以為是普通的肺炎，吃了點藥就和家人一起到了香港，他也沒有什么防護措施，打噴嚏咳嗽不斷，結(jié)果污染的周圍環(huán)境。住得近的人實際上都被傳染了。所以住得近的幾個住客在離開香港后，也分別在河內(nèi)、多倫多和新加坡病發(fā)住進了醫(yī)院，這一下就把非典帶到了各個國家。后來這個人自己病情嚴重了，到香港的醫(yī)院去看病，大家都非典完全沒概念，所以沒有嚴密防護，這一下就傳染了好多人。
國內(nèi)疾控中心的一位電鏡專家看到了清晰的支原體結(jié)構(gòu)，于是就認為這是衣原體感染。隨即，央媒就把消息公布了出去。衣原體是介于病毒和細菌之間的一種微生物，是可以用抗生素殺死的。但是很多醫(yī)生都發(fā)現(xiàn)抗生素是不管用的，當時對此提出質(zhì)疑的人之中包括了現(xiàn)在大名鼎鼎的鐘南山院士，他認為應(yīng)該是病毒。
問題就出在當時疾控中心當時并沒有嚴格的按照科赫法則來走，如果嚴格的按照科赫法則來走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被打臉的事件了，有興趣的可以去聽聽我通俗醫(yī)學史里面講科赫和巴斯德的那兩集。其實國內(nèi)也有單位檢測到了病原體，只是當時幾個單位協(xié)作溝通不暢，被外國人搶在了前面。當時，美國和加拿大的實驗室已經(jīng)證實了罪魁禍首就是一種新型的冠狀病毒，以前沒見過，這就是SARS病毒。
SARS病毒的三維模型
如果真的是病毒，這事兒就麻煩了，因為新型的病毒是無藥可治的。只能靠人體的免疫力，但是麻煩就出在了人的免疫系統(tǒng)上。免疫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工作的呢？首先是對外來入侵者進行識別。假如是自己身體里的東西，那么就不管。假如不是自身的東西，招呼大量的免疫細胞過來圍毆入侵者，直到把入侵者消滅為止。
首先是身體的免疫系統(tǒng)要認識誰是外來的，假如認不出來，也就不會發(fā)起攻擊。你要學習打虎，總不能一上手就去打真老虎吧。先弄個死老虎認識認識，練練。死老虎不好找啊，萬一沒死透，那可麻煩。不要緊，找個貓來當模特也行。看看老虎的照片也行，辦法多種多樣。這就是疫苗的作用，讓身體認識這些外來入侵者。
免疫細胞
但是對于SARS病毒，雖然認得出是個外來戶，但這是免疫系統(tǒng)第一次見到這種病毒，以前完全沒見過，不知道該使多大力氣。不知道哪一招是好使的，那怎么辦呢？那就把火力調(diào)整到最高，開始放各種大招。
但是這個SARS病毒偏偏很狡猾，還就是難消滅，最后免疫系統(tǒng)蠻干一氣，雖然能消滅SARS病毒，但是也把周圍的環(huán)境弄得一塌糊涂。這可是瓷器店里捉老鼠哦，不能不管不顧哦。所以SARS造成的傷害往往是免疫系統(tǒng)自己過渡反應(yīng)拼命放大招造成的。
所以，當時治療SARS，經(jīng)常是用糖皮質(zhì)激素先把人的免疫力降下來。但是又不能降得太低，太低了又被病毒壓著打。要保證能消滅病毒，但是又沒有那么多的附帶傷害。分寸是很難拿捏的，代價也很大。很多人雖然SARS治好了，但是肺部會纖維化，也會出現(xiàn)股骨頭壞死。沒辦法，在當時的情況下，保命要緊啊。
最后，到了2003年的夏天了，天氣熱了，再加上各種隔離措施。SARS的肆虐終于停止了。SARS這個病來的猛烈，人們第一次見識到了冠狀病毒的威力。沒想到這個家伙一般不出手，出手就不一般，這么快就能要人命啊。全世界得病的人數(shù)大約是8000人，死亡的人數(shù)大約是800人這個量級。這個病毒似乎從人們的視野里銷聲匿跡了。但是包括鐘南山院士在內(nèi)的人都明白，病毒的卷土重來是遲早的事情，這事兒哪有個完??！
我們知道DNA的結(jié)構(gòu)是個雙鏈，雙螺旋結(jié)構(gòu)嘛，兩根鏈條就像是拉鏈一樣齒和齒是配對的，這就等于相同的信息一式兩份，萬一復制過程里出了錯，起碼還有備份信息，是可以糾錯的。但是冠狀病毒是個RNA片段，人家只有一根鏈，信息沒有冗余，想糾錯，算了吧，死了這份心吧。說難聽點叫出錯，說的中性一點，不帶感情色彩，那叫“變異”。冠狀病毒是很容易發(fā)生變異的，這就糟糕透了。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冠狀病毒會在什么時候，以何種形式反撲。誰能這么一年又一年以撲點球的狀態(tài)高度戒備呢？誰也做不到的。
2004年和2005年各發(fā)現(xiàn)了一種新的冠狀病毒，不過這兩個病毒依然是弱雞。只能引發(fā)普通的感冒。到此為止，能感染人的冠狀病毒增加到了5種了，能要命的只有SARS病毒1種。
就在SARS病毒消失接近10年之后，大約在2012年，一種未知原因的肺炎在中東地區(qū)冒出來了，同年9月，沙特阿拉伯和荷蘭科學家合作，從沙特一個急性肺炎死亡的病人的樣品里邊分離出了一種冠狀病毒。后來WHO正式命名這種病為“中東呼吸綜合征”，簡稱“MERS”?？茖W家發(fā)現(xiàn)這種病毒導致的疾病，癥狀與SARS病毒非常像。沒想到冠狀病毒在那兒冒出來了。
一開始，由于這種疾病在中東只有零星的感染病例，沒出現(xiàn)大規(guī)模流行，醫(yī)生和疾病控制部門認為MERS病毒人傳人的概率較低，不會像SARS橫掃一大片。但是，很快人類就被打了臉。2015年，一個韓國人去中東旅行，回到韓國以后被查出得了中東呼吸綜合征，在不長的時間里，這一個病人直接或間接導致了186人感染。這說明，冠狀病毒的人際傳播是不可忽視的風險。
從WHO網(wǎng)站統(tǒng)計的結(jié)果來看，截至2019年11月，全世界有27個國家或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這個病，病患人數(shù)達到將近2500人，死亡大概是850。由此看來死亡率約為30%，比SARS厲害哦。這是世界上發(fā)現(xiàn)的第2種能要人命的冠狀病毒。
又過了8年，第3種能要人命的冠狀病毒就冒出來了。這回中刀的是武漢。這幾天消息滿天飛了，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了解了。大家沒想到的是，這種新型的冠狀病毒的潛伏期比SARS長得多?；颊呒幢銢]有發(fā)熱等等癥狀，也會通過打噴嚏和咳嗽等等飛沫傳播病毒，這就叫人防不勝防了。所以，我這幾天看各種消息也挺揪心的。想說些為武漢和湖北加油鼓勁的話，似乎又有些廉價。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吧。少出門，戴口罩，勤洗手，不去人多的地方。一切聽官方的指導吧。反正我是個宅男，本來出門就少。
病毒這種東西是符合基因選擇規(guī)律的，也就是以最大限度傳播自己的基因為目標。當然病毒沒有主觀的意愿。只是自然選擇的的游戲規(guī)則造成了這么一個結(jié)果。病毒進入人體以后，就會不斷的繁殖，把人弄死對于病毒的傳播不利，人死了病毒也很難存續(xù)。因此盡可能的傳播出去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途徑，所以那種不把宿主搞死，保證宿主有足夠的體力到處溜達，一邊走一邊打噴嚏咳嗽的病毒就賺了便宜，獲得了競爭的優(yōu)勢。時間長了，那些和病毒處的不錯，彼此相安無事，甚至共存共榮的宿主就成了所謂的天然宿主。它們帶著病毒照樣活得舒舒服服的，它們才是傳染病之源。
果子貍
追蹤SARS病毒的來源，最開始懷疑是果子貍，因為最開始得病的人和果子貍有過親密接觸。在果子貍的體內(nèi)的確找到了SARS病毒的核酸。但是進一步研究，發(fā)現(xiàn)果子貍不是天然宿主。果子貍的養(yǎng)殖場統(tǒng)統(tǒng)沒有查出感染SARS病毒，野生的果子貍體內(nèi)也沒有。但是市場里的那些卻是有的，哪來的？當然是運到市場的途中傳染上的嘛，甚至可能是人傳給了果子貍。
2005年，中科院動物所張樹義研究員與武漢病毒所研究員石正麗以及澳大利亞的王林發(fā)教授合作在《科學》雜志發(fā)表的論文，他們在蝙蝠體內(nèi)檢測到一種類似于SARS病毒的冠狀病毒的核酸，但是并沒有分離到病毒。隨后的幾年里，石正麗團隊在這個領(lǐng)域不斷突破，2013年，她帶領(lǐng)的團隊在《自然》雜志發(fā)表一項研究，在云南的一個蝙蝠洞里，他們在菊頭蝠的糞便里分離出一株類似于SARS病毒的活病毒，這種新分離的病毒與已知的SARS病毒具有高度同源性，這項研究清晰地揭示了SARS病毒的來源。
菊頭蝠
石正麗教授的團隊在這個地區(qū)的蝙蝠種群中檢測到了組裝SARS病毒所需要的所有基因。他們推斷，SARS病毒很可能是由各種“類SARS病毒”重組而來，在偶然的情況下，果子貍感染了這種病毒，病毒在果子貍體內(nèi)進行了復制與進化，最終把病毒傳給了人類。
再仔細研究一下。中東呼吸綜合征的病毒來源可能是單峰駱駝。駱駝只是個二傳手。2014年，受到中國團隊的啟發(fā)，科學家們在南非的一種蝙蝠糞便中檢測到一種與人感染的MERS病毒高度同源的冠狀病毒，線索又一次指向了蝙蝠。這次武漢的新型冠狀病毒，傳播的源頭被認為是海鮮市場里的野生動物，可能這些所謂的野味就是個“二傳手”，基因線索還是指向蝙蝠。
我們不得不佩服自然選擇規(guī)律的神奇。沒錯，人家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啊，如果宿主會飛呢，即便是高山和河流都無法阻擋冠狀病毒的傳播了。但是鳥類和我們?nèi)祟愊嗖詈苓h，鳥類是下蛋的，我們是哺乳動物，病毒玩兒跨界實在是太麻煩，不合算。有沒有會飛的哺乳動物呢？有啊，除了蝙蝠還有誰？蝙蝠數(shù)量龐大，種類繁多，大概有1200多種，占到了哺乳動物物種總數(shù)的20%，僅次于嚙齒類動物。而且喜歡群居，山洞的洞頂上能黑壓壓掛上一大片。沒有比這家伙更合適的了。
蝙蝠這東西也是個開了掛的大類。一般來講，小動物的心跳都很快。因為動物體積小，熱量散失就快，心跳就必須加快，體溫也必須高一些，否則對抗不了熱量的快速散失?？墒切奶娇欤鶋勖筒婚L。偏偏蝙蝠是個另類，人家體溫能飚到40度，但是人家能活30年，老鼠跟人家差遠了，別看長得有點像。
在飛行期間，蝙蝠的新陳代謝水平會增長15-16倍，相比之下，奔跑得精疲力竭的嚙齒類動物新陳代謝水平只會增長7倍，而大多數(shù)鳥類在飛行期間新陳代謝水平只會增長2倍，蝙蝠體溫會更高的。這簡直就是在不斷的發(fā)燒，在高溫下，什么病毒都不靈。人也經(jīng)常用發(fā)燒的方式來對付病毒。只是人沒辦法長時間發(fā)高燒。人家蝙蝠不在乎，這是基本技能。
但是等蝙蝠倒掛著休息了，新陳代謝下來了，病毒就可以開始繁殖了。等到蝙蝠飛行的時候，體溫上升，再被抑制。就這么循環(huán)往復，病毒想發(fā)作，沒機會，但是也死不絕。于是蝙蝠身上攜帶了大量的病毒。再加上吸血蝙蝠之類的到處叮咬動物，簡直就是個會飛的“培育器”，一個會飛的“病毒集散中心”。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蝙蝠基因組里面有更多有關(guān)基因修復的基因，并且表達量遠遠高于其他哺乳動物。這些基因可以抑制病毒的復制，它自己沒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然選擇機制一直在發(fā)揮作用。蝙蝠身上的一些病毒可是逐漸適應(yīng)了高溫的哦。這些病毒要是傳播給了人，人體靠發(fā)燒來對付這些病毒，人家還不怕了，你這點溫度比蝙蝠身上差遠了，毛毛雨啦。所以，人即便是發(fā)高燒，不但對付不了這些病毒，反倒把自己燒壞了。
浙大和華南農(nóng)大分別在2017和2018年獨立發(fā)現(xiàn)了一種對豬造成嚴重威脅的冠狀病毒，源頭也是蝙蝠。原來“二師兄”也深受其害啊。
本來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隨著人口的不斷增加，人為的自然環(huán)境破壞日趨嚴重，蝙蝠的棲息地遭到破壞，這些都可能是蝙蝠向其他物種傳播病毒的原因。接觸機會多了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是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可能是我國的特色，那就是就是所謂的喜歡吃“野味”。這些“野味”不管是野生的還是養(yǎng)殖的，很多都沒有經(jīng)歷過嚴格的動物檢疫。這東西你也敢吃??？有些人的膽子是真大，您不差這一口吧？能不能別再吃野生動物了？把命搭上不值當?shù)?。這倒好，這傳染病鬧得全國人民都沒法好好吃頓年夜飯了。這種陋習，還是淘汰吧。
總之，人類與自然之間的關(guān)系，復雜著呢。我們不可能徹查世界上的每一只野生動物，病毒就潛伏在它們的體內(nèi)。不管是鼠疫還是狂犬病，還是各種冠狀病毒。與它們的接觸是有風險的，躲遠點，不接觸是最優(yōu)的選擇。我在這兒還是要勸大家，管住嘴
責任編輯:李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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